易经六十四卦第四十卦:解卦正解-雷水解(震上坎下)
40、第四十卦震宫(二世):雷水解卦(震上坎下)
雷水解卦 地位:少阳|人位:少阳|天位:老阴|错卦:风火家人|综卦:水山蹇|交互卦:水火既济
错卦;风火家人。综卦;水山蹇。交互卦;上坎下离成;水火既济。
地位;少阳。人位;少阳。天位;老阴。
序卦传;物不可终难,故受之以解;解者缓也。
崔觐曰:蹇终则来,硕吉,利见大人,故言物不可以终难。故受之以解。
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
彖曰: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解利西南,往得众也。其来复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解之时义大矣哉!
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yòu)罪。
解震上坎下
程传:《解·序卦》:“蹇者难也,物不可以终难,故受之以解。”物无终难之理,难极则必散。《解》者散也,所以次《蹇》也。为卦震上坎下,震,动也,坎,险也,动于险外,出乎险也,故为患难解散之象。又震为雷,坎为雨,雷雨之作,盖阴阳交感,和畅而缓散,故为解。解者,天下患难解散之时也。
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
朱熹:“解”,难之散也。后险能动,则出于险之外矣,解之象也。难之既解,利于平易安静,不欲久为烦扰。且其卦自《升》来,三往居四,人于坤体,二居其所而又得中,故利于西南平易之地。若“无所往”,则宜来复其所而安静。若尚有所往,则宜早往早复,不可久烦扰也。
程传:“西南”,坤方。坤之体,广大平易。当天下之难方解,人始离艰苦,不可复以烦苛严急治之,当济以宽大简《易》,乃其宜也。如是则人心怀而安之,故利于西南也。汤除桀之虐而以宽治,武王诛纣之暴而反商政,皆从宽易也。“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无所往”,谓天下之难已解散,无所为也。“有攸往”,谓尚有所当解之事也。夫天下国家,必纪纲法度废乱,而后祸患生。圣人既解其难,而安平无事矣,是“无所往”也。则当修复治道,正纪纲,明法度,进复先代明王之治,是“来复”也。谓反理正也,天下之“吉”也。“其”,发语辞。自古圣王救难定乱,其始未暇遽为也。既安定,则为可久可继之治。自汉以下,乱既除,则不复有为,姑随时维持而已,故不能成善治,盖不知来复之义也。“有攸往,夙吉”,谓尚有当解之事,则早为之乃吉也。当解而未尽者,不早去则将复盛。事之复生者,不早为则将渐大,故“夙”则“吉”也。
王弼曰:《解》之为义,解难而济厄者也。以解来复则不失中,有难而往,则以速为吉也。无难则能复其中,有难则能济其厄也。
孔颖达曰:褚氏云,世有无事求功,故诫以无难宜静,亦有待败乃救,故诫以有难须速也。
林栗曰:《蹇》止乎坎小,是以言“利西南,不利东北”。《解》动于险外,是以但言“西南”之“利”,不复言“东北”之不利也。
胡炳文曰:《解》之时,以平易为利,略有苛急即非利。以安静为吉,久为烦扰即非吉。《本义》曰:若“无所往”,则宜来复其所而安静,是以安静为吉也。曰:若有所往,则宜早往早复,不可久为烦扰,亦以安静为吉也。《本义》两若字,未定之辞,顾其时何如耳,然其占也,皆在于来复。
李光地:《解》之时,异于《蹇》之时,故其辞小异。然处解之道,犹然处蹇之道,故其意大同。言“利西南”,不言不利东北,是辞小异也。然“西南”者退后也,犹《蹇》所云“来”也。“东北”者前进也,犹《蹇》所谓“往”也。今无事则来,固以“西南”为“利”矣。有事虽可以往,而必以“夙”为“吉”,不可以往而忘返也,是犹不以东北为利,而终以“西南”为“利”也。其与处《蹇》之道,意大同矣。盖国家无论有事无事,皆以退而自修为本。以爻义与卦相参,皆可见矣。
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
朱熹:以卦德释卦名义。
程传:坎险震动,“险以动”也,不险则非难,不动则不能出难。动而出于险外是“免乎险难”也,故为《解》。
何楷曰:以画观之,《蹇》之反。以卦观之,《屯》之反。《蹇》止于险下,不如《屯》“动乎险中”。《屯》“动乎险中”,又不如《解》动乎险外也。
解,利西南,往得众也,其来复吉,乃得中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
朱熹:以卦变释卦辞。坤为众,得众,谓九四入坤体。“得中”“有功”,皆指九二。
程传:解难之道,利在广大平易,以宽易而往济解,则得众心之归也。不云无所往,省文尔。救乱除难,一时之事,未能成治道也。必待难解无所往,然后来复先王之治,乃得中道,谓合宜也。有所为,则“夙吉”也,早则往而有功,缓则恶滋而害深矣。
王安石曰:有难则往,所以济难。难已则来而复,所以保常。济难以权保常以中,此所以吉。
郭雍曰:“其来复古乃得中”者,险难既解而来复,乃得中道,所谓“获三狐”而“得黄矢”者也。“有攸往夙吉,往有功”者。如“射隼于高墉之上”者也。
徐几曰:“乃得中”,指二也。盖祸乱已散,则复反于安静之域,不事烦扰,以静而吉也。
邱富国曰:大抵处时方平者,易缓。除恶不尽者,易滋。圣人于患难方平之际既不欲人以多事自疲,又不欲人以无事自怠也。
李光地:之东北为进前,之西南为退后,然则来复即“利西南”之义也。而以“得众“得中”重释之者,“得众”,释“利”字之义。言能修内固本,则得人心之归也。“乃字即承此意言之,谓唯其“利西南”,故必来复乃得中道也。“得众”“得中”,亦但论义理,似不必牵合卦象。
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解之时大矣哉。
朱熹:极言而赞其大也。
程传:既明处《解》之道,复言天地之解,以见解时之大。天地之气,开散交感而和畅,则成雷雨,雷雨作而万物皆生发甲坼,天地之功,由解而成,故赞“解之时大矣哉!”王者法天道,行宽宥,施恩惠,养育兆民,至于昆虫草木,乃顺《解》之时,与天地合德也。
王弼曰:天地否结,则雷雨不作。交通感散,“雷雨乃作”也。雷雨之作,否结则散,故“百果草木皆甲坼”。
胡炳文曰:《解》上下体易为《屯》,“动乎险中”为《屯》,动而出乎险之外为《解》。《屯》象草穿地而未申,《解》则“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当《蹇》之未《解》必动而免乎险,方可以为《解》。《蹇》之既《解》,则宜安静而不可久烦扰。故《蹇》《解》之时,圣人皆赞其大。
子夏易传;濟險而動,動出於險,解也。道之夷而无適,不達也。君子可策其名也。解利西南,往而得衆,動於外而有功也。其來復吉,復其所亦可以位也。内剛中而得民也。有攸往夙吉,趨時之敏,緩則无功也。天地解而雷雨作,百果草木皆甲拆,自然之應,不疾而速也。君子貴其途而通也。可无夙乎,非知通於物者,不能通於時也。
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過宥罪。
雷雨作,上震下澤,釋難之時也。久險不通,人不堪也。赦過宥罪,應乎人心而得其解也。
(坎下震上)。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
虞翻曰:临初之四。坤,西南卦。初之四,得坤众。故“利西南,往得众也”。谓四本从初之四,失位于外,而无所应,故“无所往”。宜来反初,复得正位,故“其来复吉”也。二往之五,四来之初,成屯,体复象,故称“来复吉”矣。
有攸往,夙吉。
虞翻曰:谓二也。夙,早也。离为日,为甲。日出甲上,故早也。九二失正,早往之五,则吉。故“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
《彖》曰: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
虞翻曰:险,坎。动,震。解,二月。雷以动之,雨以润之,物咸孚甲,万物生震。震出险上,故“免乎险”也。
解利西南,往得众也。
荀爽曰:乾动之坤而得众,西南众之象也。
无所往,
荀爽曰:阴处尊位,阳无所往也。
其来复吉,乃得中也。
荀爽曰:来复居二,处中成险,故曰“复吉”也。
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
荀爽曰:五位无君,二阳又卑,往居之者则吉。据五解难,故“有功也”。
天地解而雷雨作,
荀爽曰:谓乾坤交通,动而成解卦,坎下震上,故“雷雨作”也。
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宅。
荀爽曰:解者,震世也。仲春之月,草木萌牙。雷以动之,雨以润之,曰以烜之,故“甲宅”也。
解之时大矣哉。
王弼曰:无所而不释也。难解之时,非治难时也。故不言用也。体尽于解之名,无有幽隐,故不曰义也。
《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
虞翻曰:君子谓三。伏阳出,成大过。坎为罪人则大过象坏,故“以赦过”。二四失位,皆在坎狱中。三出体乾,两坎不见。震喜兑说,罪人皆出,故以“宥罪”。谓三入则赦过,出则宥罪。公用射隼以解悖,是其义也。
40.解卦——论清除小人
坎下震上
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
[译文]解卦象征险难消解:利于走向西南;没有险难就无须前往,归来回复原居可获吉祥;出现险难要有所前往,速去处理可获吉祥。(夙:速。)
[提示]指出蹇难刚刚解除之时总的行为原则。
将蹇卦的卦体旋转180度就是解卦的卦体。两卦的卦义也正好相反。蹇卦艮下坎上,坎险在前,艮止在后,进退维谷,故有蹇难之象;解卦下为坎险,上为震动,震动于坎险之外,而且愈动离险愈远,有出乎险而蹇难消解之象,故名之为解卦。
坎的喻象又为雨,震的喻象又为雷,雷雨已作,阴阳已和,似乎也象征着矛盾已经解决。
是的,“天地解而雷雨作”,这些在《彖传》中都有精辟的论述,我们呆会儿再讲。现在先看卦辞。
又是“利西南”。为什么蹇卦“利西南”,与之相反的解卦还是“利西南”?
上一卦我们已讨论过,“利西南”总的意思是避险就夷,但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中,旨趣会有一些差异。处在险难之中当然要避险就夷;消除险难之时,国家百废待兴,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仍然要避险就夷。不过这里所说的避险,主要是指自己内部不要无事生非,无事求动,而要平易顺处,给人民一个修养生息的机会。
那么怎样实施“利西南”的大政方针呢?
这就是卦辞下文所说的内容,一共有两点。一是“无所往,其来复吉”,就是说在天下刚解除蹇难的时候,应给人民一个重建家园、修养生息的机会,国家宜静不宜动,不要无事找事,而要无所前往,归来回复原居,这样就可以获得吉祥。二是“有攸往,夙吉”,意思是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有祸端萌发,则要有所前往了,并且要迅速解决,切不可酿成大乱再去处理,这样也可以获得吉祥。能做到这两点,就是“利西南”了。
这里也显示了《周易》的辩证法思想。修养生息不等于苟且偷安。正是无事宜静不宜动,有事宜速不宜迟。
《彖》曰:解,险以动。动而免乎险,解。
[译文]《彖传》说:险难消解,就是要置身险境而能奋动,奋动而能避免落入险陷,这就是险难消解。
[提示]以上下卦象释卦名、卦义。
《彖传》开头这几句话以上下卦象解释卦名、卦义,比较容易理解,你前边讲卦辞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提到了。
险是难的主要原因,有难而止则是蹇,有难而能出则是解,怎么出呢?这要靠动,险而动,动而免乎险,这里很有一番深刻的哲理值得品味。
解,利西南,往得众也;其来复吉,乃得中也;也
攸往,夙吉,往有功也。
[译文]消解险难,利于走向西南,这样做将会获得众人拥护;归来回复原居可获吉祥,这样就能合宜适中;出现险难要有所前往,速去处理可获吉祥,说明前往解难可以建功。
[提示]解释卦辞。
“利西南,往得众也”,意思比较好懂。利于走向西南,其深层意义是在消解险难之时要给人民以修养生息的一个安宁的环境,这一点你在前面已说过了,由此可知“往得众”,表面上说往西南方向去利在施于众庶,其深层意义则是实行安国养民的政策将会获得众人的拥护。这里关键还是一个“往”字,即真正去这样做,才能“得众”。
是啊。国家安定,人民幸福,制定了这样的政治目标并且努力去实现这个目标,当然会得到人民的拥护。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古今无别。
“其来复吉,乃得中也”,不大好懂。
这得弄清“得中”与卦画的关系。解卦与蹇卦不仅卦画与卦义相反,主爻也相反。蹇卦的主爻在九五,唯九五得处蹇的中正之道;解卦的主爻在九二,唯九二得处解的中正之道。因此蹇卦要想得到中正之道,要上行,故蹇卦的《彖》辞说“往得中也”;而解卦要想得到中正之道则要下行,故解卦的《彖》辞说“其来复吉,乃得中也”,要“来复”才“得中”,才吉祥,与蹇卦的“往”而“得中”正相反。解卦的这个“中”即九二,他以刚爻居柔位,因刚柔并用而适中,因此他既要行柔顺,“无所往,其来复吉”,又要行刚直,“有攸往,夙吉”。也就是说他既要开创安定祥和的社会环境,使得人民能够修养生息;又要不懈怠地注意社会的动向,随时前往平定可能出现的酿成大患的祸根,从而维护这样一个得之不易的环境。
《彖传》对卦辞的解释真是十分圆满,一个“得中”把两方面的问题统一起来了。你这么一讲,下一句“有攸往,夙吉,往有功也”的意思也就很明白了。“有攸往”正是九二行刚的一面,所谓“夙吉”是说铲除祸根,革除积弊越早越快越好,如此当然能为维护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立下大功,故《彖传》说“往有功”。
是这个意思。看《彖传》的下文。
天地解而雷雨作,雷雨作而百果草木皆甲坼。解之
时大矣哉。
[译文]天地阴阳之气相交解,于是雷雨兴起;雷雨兴起,于是百果草木的种子都绽开外壳,开始萌芽。消解之时的功效是多么大啊!(甲:这里指植物种子的皮壳。坼:音che,破裂。)
[提示]以自然界的万物复苏赞美“解”的功效。
这段话颇为生动,描写春天来临,沉睡了一个冬天的百果草木的种子,在春雨滋润下绽开坚硬的皮壳,幼小的生命舒展着身体,好奇地看着陌生的世界,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是啊。冬季天地否结,阴阳不通,自然界的草木果实也经受着一场蹇难。春季到来,天地阴阳之气交通而解散,于是雷雨兴焉,雨水的滋润使得果实的皮壳软化分裂,幼芽破土而出,使人们深切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而这一切正是蹇难消解的成果,显示了“解”对于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重大作用,所以《彖传》赞叹说:“解之时大矣哉!”
《象》曰:雷雨作,解:君子以赦过宥罪。
[译文]《象传》说:雷雨兴起,象征消解;君子因此赦免过失,宽大罪犯。(宥:音y6u,宽宥,宽大。)
[提示]险难消解之时要轻刑罚,重德教。
“雷雨作”仍是由卦象而来,但是我不明白,雷雨怎么与刑法联系到一起了。
雷霆之怒,威震千里,《象传》由此把雷比作刑罚;雨水之恩,润物无声,《象传》由此把雨比作德泽。雷行于上,雨降于下,由此可见刑罚之下有德泽,而春雨过后“百果草木皆甲坼”,春意无限。君子观此卦象,认识到要减轻刑罚,多施德泽,社会才能欣欣向荣,生机盎然,故有过者赦之,有罪者宽之。
明白了。《象传》虽另有取象,但所论与卦辞“利西南”,即蹇难刚刚解除,以修养生息为上这一总的思想是吻合的。
对。古代司法讲究赦宥,如《周礼·司刺》就有所谓三赦三宥然后用刑之说。处在险难消解之际,为了社会人心的稳定,应该缓解阶级矛盾,所以要行赦宥之法,宽大为怀。当然对于严重防碍社会稳定的罪犯也不能手软,“有攸往,夙吉”。